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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厘戡

5厘戡

“诶呀,厘戡才是真的真的好久没来了。我看看,都长这么大了。”老板娘看一下,又抱一下;看一下,又抱一下。就像看到了参军的儿子回来了一样,激动不已。

“大娘,你先发开我,我还没和晓曦打招呼。”

他推开热情的老板娘,又整理整理被摸乱的头发。但是老板娘又抱过去了,又是称赞,又是哄着。

厘戡,和方晓曦年纪相仿的男生。和方晓曦一样有着金色的头发,只不过他的瞳孔也是金色的,拥有完美的外貌,而方晓曦的瞳孔是深蓝色的。

看他们吵闹的样子,似乎真的很熟。可是方晓曦还没想起这个男生是谁,歪着头想来想去,自言自语:“金发金瞳孔?他是谁?”

在挣脱无门之后,厘戡嚷着:“大娘,我口渴。”

“哦,来来来,要喝什么,我给你拿去。”老板娘马上转身走到三个冰箱前,逐样指一指,耐心地询问着。

但是,终于使开了老板娘,厘戡马上拉着方晓曦就跑,还大喊着:“对不起,大娘,我下次再来帮衬你。”

老板娘先是愣了一下,然后就泄气了,却又微笑了。

她走到门外,向着他们喊:“不能遇到伴就忘了娘,要再来——”可是人已跑远,她就敲了一下脑袋,对自己说:“平时那么会洞擦先机,这会怎么就看不到小两口的心思呢?呵呵,两人小时候那么好,现在应该更上一层楼了吧?”

清风萧萧,老板娘不但回想方晓曦和厘戡小时候的美好时光,更沉浸在自己过往的那几段不同颜色的恋爱中。

……

厘戡拉着方晓曦来到了村里的一处宁静之地,歇在枯木做的长椅上。

一棵独立的高大枫叶树,一条从远处流过来的小河,一块专门为眺望而立的石头。风吹叶响,水声袅袅,一幅再普通不过的山水景。和别处相比,可能还属于简单、孤清的。

但是因为有这份孤清在,所以村民都极少来。反倒方晓曦喜欢上这份孤清,在村里住的时候就经常来。

而且,她也是在这里遇上厘戡的。之后,这里还成了他们的秘密基地似的。

“你也知道这里?”方晓曦起来看着他,好奇地问。

厘戡笑了,他爬上树,用力地摇了摇树枝,摇落了多少枫叶。还问:“还记不起来吗?我是厘戡啊,我记得你最喜欢枫叶雪了。”

方晓曦抓着飞下来的枫叶,看着沉思了好一会。

厘戡跳下来后,又到石头上转了几圈,然后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,和洒下来的阳光相映相辉,光芒四射。

这一幕熟悉的金色画面终于泛起了方晓曦小时候的记忆,她眼前这个人就仿佛变成了小时候的样子。那个因喜欢听回音,而经常无缘无故地大喊的活泼男孩。

“厘戡?”她一兴奋,就过去牵着厘戡的手,笑着说:“真的是你?”

“是我,我又来找你玩了。”他终于放心了,笑都十分欣慰。

但是方晓曦突然拉下脸,皱起眉。甩开他的手,变成叉腰的姿势,生气地问:“为什么一声不响就消失?为什么现在又出现?哼。”

厘戡略显尴尬,用带有悔意的语气解释:“我那时还小,只能跟着父母走,所以来不及告诉你。”

“哼。”她爬上树,摘下叶子,一片一片地扔向厘戡。

厘戡哄着:“我这不专门来找你吗?我爸到附近的城镇出差,我们全家就又搬来了。”

“哼,可是你消失之后,一点消息都没有,所以我才会忘记你的。”她继续扔着叶子,生着闷气。

厘戡怀疑地问:“连我教你的封印术也都忘光了?”

这时,他只是想用那段最好玩的时光来哄方晓曦,希望她能原谅自己。

可被他这么一说,方晓曦才想起自己的封印术就是他教的。

她内心又开始颤抖,又畏惧,又想立刻和厘戡保持距离。

但想到他或许已经是封印师了,想到他的出现或许就是和妖怪有关的,她就又振作起来,觉得必须找机会问出点线索。

厘戡一直怀疑地看着自己,她觉得躲避视线的话太明显了,转话题就更显得自己心里有鬼,所以她继续假装闹脾气。向他扔一堆枫叶后,用傲娇的语气说:“反正你也不在了,我干嘛还要记得?全忘了。”

“不要生气了,我保证这次之后,经常和你联系。”厘戡摇着手里的枫叶,尽量用可爱来化解方晓曦的怒气。

“哼,你现在肯定是大封印师了,为什么还要来乡下?”她故意不看他,努力装生气。

“我脖子痛,你先下来,然后再聊聊近况。”他揉着自己的脖子,说故意发出几声脖子酸痛的呻吟声。

因为在思考等一下要试探的问题,她倒没怎么反应厘戡的话。一声不回,乖乖地,就跳下来了。

所以,厘戡就以为方晓曦原谅自己了。他还坐下来,拍拍枯木,让方晓曦也坐下。

心思还没回来的方晓曦,也真的乖乖地坐下了。

“发什么呆?你这些年都怎么样了?过得好吗?”厘戡问。

终于回过神来的方晓曦,表面是变回了普通的样子,但心里是在仔细地观察着他的反应。

这已经不是一般的重逢了,而是有目的的相遇。

方晓曦是,如果厘戡成为了真的封印师,那么她会觉得,他也一定是有目的地出现在村里的。

她看着他的眼睛,微笑着说:“我很好,什么都没变。倒是你,除了脸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外,好像什么都变了,是长大的关系,还是见识多了,人就变了?”

“听听自己的话,你也长大了。”他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,继续说:“不过,我可能真的变了。但是,这也是没办法的。跟着父母到处走,和各种人物打交道,又学习了很多东西。我想,不用刻意改变,自己也会在不知不觉中就变了。”

方晓曦觉得他的这个笑容多了几分所谓的大人笑容,虽是友善,但又藏着很多想法。虽算不上阴险,但又像藏着阴谋。

所以,她又觉得,厘戡的突然出现,肯定和妖怪有关。

“人要长大,是不可逆的天命,你也不用这么感慨。”她试着露出温柔的笑容。

厘戡也回了一个太阳般的笑容,然后用开朗的声音宣布:“晓曦,我现在已经是合格的妖怪封印师了,快恭喜我。”

“啊?合格的……哦,恭喜恭喜。”祝贺后,她在心里想着:果然已经是封印师了。

“哈哈哈……”他叉腰大笑。

“那么,难道说这里有妖怪?所以你才来的?”她的试探开始。

“以前,这里只有一些小喽啰,我们都能搞得定。现在嘛,或许会有更厉害的妖怪,但我还不清楚,我今天只是来找你的。”他有些回避,又问:“晓曦,你是真的看不到妖怪了?还是没再看到过妖怪?”

她托着腮帮子,装作可惜的样子,说:“不骗你,再也没见过了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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